15 April 2004

從一杯咖啡開始 找尋下一站的出口

你已經找到終其一生值得努力的目標,以及存在的理由了嗎?如果你還在苦苦摸索,是否曾經試著在自己的生活經驗中認真地去找尋啟示呢?

 只因為一杯在西雅圖喝到的咖啡,松田公太這個既無資金,又沒經驗和背景的平凡上班族,灌注所有的夢想和熱情,毅然投入咖啡連鎖事業。從一家小小的銀座店面開始,他運用智慧和熱忱打造品牌,廣結人脈,公司成立3年2個月,32歲的松田公太打破飲食業的紀錄,率先助Tully's Coffee Japan為上市公司,成為星巴克的頭號勁敵。

 人類較不幸地方是,每當我們購買一件商品,打開包裝盒裡都會有一本使用說明書,教我們如何有效地使用購買的東西,但是人就沒有那麼幸運,我們誕生的那一刻,父母親沒有同時幫我們每一個人生出一本使用說明書,好告訴我們這一輩子要怎麼過,才能發揮自己獨特的最大價值。

住宿店裡的日子

 在銀座店的日子,是體力上最難熬的時期。因為店裡全年無休,我連一天也不能休息。營業時間從早上7點到晚上11點為止,我一直不停地煮咖啡,關門後還有店內的掃除和一些事務性的工作要做。結束一切上床睡覺的時間是凌晨2點或3點。當然也沒有辦法回到橫濱的家中,1星期一半以上的日子都住在店裡。

 我在地下室的座位上鋪睡袋睡覺,到秋天開始覺得冷,因為打烊後暖氣就會停止,只好在睡袋放電暖被抵抗寒氣。由於疲勞之故,早上常起不來,6點半左右才被來上班的工讀生聲音吵醒。

 雖然我對自己的體力很有自信,但是開幕2個月後,體重就減少了7公斤,變成68公斤──每天早上和中午只吃賣剩的麵包渡日,會這樣也是無可奈何。

 我只有在打烊後利用工作空檔,才在外面吃超晚晚餐,在深夜還有營業的只剩牛丼和拉麵店之類的小吃,但畢竟還是熱食美味。

 外出吃晚飯的時候我也會順便去澡堂。地點位於距店步行15分鐘的地方。雖然它經營到凌晨2點這點讓人心懷感激,但身上有刺青的人也會去,是有點恐怖的澡堂。澡堂周圍是俱樂部和酒吧林立的買醉街。一臉醉醺醺,心情爽快的上班族們靠在穿著和服出來送客的媽媽桑身上,依依不捨。

 看著這樣的人,我想起當銀行員時的自己,仔細一想,也才剛過1年,卻已經覺得似乎是非常久遠的往事了。這應該是當然的吧,畢竟發生了許多事情。

 但是,我一點也沒有想要回到過去的心情。雖然生活艱困,但卻有充實感。銀座這家店完全是我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才開張的,因此我對它有所留戀,沒有閒暇回頭看。我只有昂首向前思考擴充營業額的方法。

 在最辛苦的時候支持著我的,是我的家人。妹妹沙耶加一個人奔走招募計時人員,她自己也來店裡打工幫忙。妻子智子也是,一到工作休假的週末,一定會來幫我的忙。

 我是在弟弟去世2年後的1994年2月11日和智子結婚的。當時我25歲,進入三和銀行即將滿4年。我和智子是在大學3年級的時候認識的。出身於奈良縣的她同樣也是筑波大學的學生,那時正在唸社會學系二年級。經由和她感情很好的美式足球社經理介紹而相識。

 我在大學畢業的時候才開始意識到和她的未來。我雖然要到銀行就職,但打算3年內獨立創業,連生活會變成怎樣都不知道。我希望她能了解我的想法。結果,「3年」變成了6年。不過,因為在一開始我就已經說過了,所以我辭去三和的工作時沒有遭到任何反對。
銀座店開幕之際,我的工作是毫無收入的,即使如此還能過活,靠的都是在電氣製造商擔任系統工程師的智子。

 我們結婚第2年的95年,就在橫濱郊外買了3房2廳1廚的公寓,現在我們仍舊住在同一棟公寓裡,但在Tully's上軌道之前,房屋貸款都是智子支付。她原本就是獨立自主的女性,至今也仍以自己的工作為傲而努力工作著。包含我因為弟弟之死而消沉的時期在內,對於一直支持著我的她,我真的非常感激。

母親之死

 知道我在銀座店裡過夜,最擔心的人就是母親岩子。他尤其關心我的飲食,後來幾乎每天為我做便當送到店裡給我。母親回日本後還是常常到國外出差。這種時候,母親就會代替父親成為孩子們商談討論的對象。性格開朗勇往直前的母親,不知道給了我多少的勇氣。

 銀座店開幕的時候,母親住在離故鄉松島頗近的宮城縣利府町。那房子是要給弟弟靜養用而買的小小新屋,弟弟去世後母親也沒有再回到東京。後來會離開那棟房子,是因為在98年1月發現她罹患了癌症。

 在我開始經營Tully's之前,母親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大問題。那時她因為咳嗽不止而到醫院去,第一次被診斷為感冒,但因為實在拖得太久,便轉往別家醫院檢查,這次卻被診斷為結核。雖然持續在吃藥,經過半年卻仍不見好轉。這段過程中家人也很不安,拜訪了去做檢查的宮城縣結核中心,主治醫師肯定地說:「請放心。只是結核而已,要是診斷錯誤的話,可以取消我的醫師資格。」事實上那段期間母親的癌細胞正在惡化著。最後,好不容易東北大學的加齡醫學研究所診斷出母親的癌細胞時,已經是無法挽回的狀態了。

 母親雖然知道自己得了癌症,卻強烈抗拒放射線治療等化學療法。因為母親對於弟弟在大學醫院不停吃藥治療,最後卻還是過世一事,感到很不甘心。就我看來,處理弟弟病情的醫院確實也很糟糕。

 由於他得的是名為「特發性擴張型心筋症」的極罕見病例,所以弟弟住在東京女子大學醫院的病房時,常會接連不斷出現以實習為名、像是實習醫生的半調子醫生。他們的態度也很蠻橫,甚至一天內對弟弟施用多達二十種的藥物,弟弟簡直就像是實驗台上的白老鼠般被對待,非常地可憐。弟弟將要斷氣時,我看著一邊和同事醫生談笑,一邊替弟弟裝上延命裝置的年輕醫生們,那時我是多麼地想要揍人。後來母親卻被施以更悲慘的對待。

 為了希望採自然療法的母親,父親專注於研究,他買了很多書,嘗試任何一種據稱對癌症有效的方法,但是並沒有任何效果。癌細胞已經大幅擴散到肺部,導致手術也無法動了。

 即使在病情逐漸惡化的過程當中,母親關心我的身體比關心自己還多。從隔了許久才又跟父親一起居住的千葉行德出發,坐地下鐵換車到銀座,這過程絕對是非常辛苦的。她在把便當交給我後,眼見客人不多,還擔心著:「我來幫你充場面吧!」便在店裡的桌前坐下,為我偽裝一陣子的客人。

 這種情況沒持續多久,不久後母親就不得不住進父親公寓附近的行德中央醫院。在醫院裡母親也是抗拒任何抗生素的用藥。其他藥品的注射也是不停地一一詢問:「這是什麼藥?」、「喝這藥作用是什麼?」對於母親這種態度,主治醫生非常著急。

 「松田太太,妳的肺已經變成純白色,完全不行了,不打這個針的話,馬上就會死的。」

 在旁照料的妹妹因為醫生這番話受到相當大的打擊。家人並沒有把癌症已經進入末期一事告訴母親,一直以「癌細胞還沒擴散」鼓勵她,而母親也如此相信、抱持著希望。當時妹妹馬上就跑出病房,哽咽地打電話給我。

 正因為有弟弟的案例在先,我越發怒不可遏。醫生就了不起嗎?那麼了不起的醫生,為何老是誤診?患者詢問自己要喝下的藥是不可原諒的事嗎?

 「為什麼要跟母親那麼說呢?這不就等於是宣告死亡嗎?」
 我和父親日後去質問了醫生,他馬上反駁道:「我沒有這種想法,因為我想說家人已經告知她了,所以…」

 但是,在場的妹妹說法完全不同。妹妹的說法是,醫生明顯地就是對母親發脾氣,然後像是放話般地說出那些話。

 聽了無情醫生話的第二天,母親就被擊潰而過世了,顯然就是因為遭到打擊而失去積極求生的力量。那是98年10月31日,母親過了56回生日後的第2週。

 總結來說,也許母親是沒有救的;但是對家人而言,總希望盡可能地讓她抱著希望離開人世。

 母親直到自己不能動為止,一直都為我送便當。每次來到店裡,也一定會鼓勵我:「公太,味道真的很好,要有自信地繼續加油喔。」我卻沒能為這樣鼓勵我的母親做些什麼。和弟弟過世的時候一樣,我因為工作而忙的團團轉。

 「即使沒有辦法讓母親看見我成功的模樣,也絕對要把Tully's變成日本第一的咖啡店,就算是為了母親…」
  
 憑弔母親之後回到銀座店裡的我,如此立下誓言。

 不管事情是如何地隨心所欲的發展,要永遠「持續現狀」是不可能的,必須時時瞄準下一個步驟,預作準備,事先就採取行動。
 我並不是要你抱持著悲觀的態度,想像痛苦的將來。
 而是要妳描繪出自己已經成功的美好未來,抱持著既期待又緊張的心情,奔向下一個挑戰。

摘錄《從一杯咖啡開始》 松田公太著 宋欣潁 譯
整理:創業搶鮮誌 編輯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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